三千单衫杏子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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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道士下山【日月】小番外·偷书记(完)

    莫名其妙被屏蔽,就是亲个嘴儿而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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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甩脱素还真,奔进密林深处,亦发觉这林中设有层层障碍。它仗着身子灵巧且避且行,一路走到阵眼所在,只见一片空地上亭亭立着十几根石柱,当中的一根如金筑玉雕、正散发着奇彩光芒,一个白面长髯的道人早已守在一旁,静候奇书现世。谈无欲偷眼去看这道人,见他内蕴神仪、外耀光华,已有地仙之分,自己绝不是对手,可眼睁睁的看着奇书被人取走,又实在是不能甘心。左思右想时,子时二刻已至,石柱轰然倒地,奇书倏忽从地底飞将出来!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急中生智,忙将巨鼋的内丹向那道人当头打去。奇书与内丹都散发着明光,道人仓促间以为地中飞出两样异宝,伸向奇书的手略一犹疑,在这瞬息之间,黑猫一窜一扑已把奇书抢到手中。

           道人心知中计,怒喝道:“小畜生,你好大胆!”他定睛看向黑猫,冷笑一声,又道:“这等变换之术,瞒得过我的法眼?”说着伸手一指,黑猫眨眼间已变成一个清秀的黑衣道童。    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怀抱奇书,向这道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,朗声道:“前辈有礼。在下半斗坪小徒谈无欲,不知真人名讳?”

           道人本已准备动手,见他如此、反倒不好发作,只得恨恨道:“贫道道号上南下海。小娃子,你把书还来,我们各走各路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一双吊梢凤目倏然一亮,惊喜道:“前辈就是鼎鼎大名的南海真人吗?小子三生有幸,得晤地仙真颜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...好说了。”鼎鼎大名的南海真人和半斗坪小徒谈无欲,道人被这两句话一捧、已不得不自矜身份,谈无欲反客为主,倒是南海真人面带踌躇,碍于名声既不好明抢又不能硬要,真是难受至极。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何等聪明,马上为他解围道:“这书小子自当献上,只是...不知能否暂借一观?”

           南海真人闻言大喜,本以为这道童会叫他用另一样宝贝来换奇书,谁知不过只求一观而已。他听友人说,这奇书中所载道法精深无比,就是得道真仙也得百般参详才能有所觉悟,还能让这小娃子偷学了去?便笑道:“贫道岂是小气之人?小友只管看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再三谢过,手捧书册往地上盘腿一坐,他看了开头的一行,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接着极快地翻看起来,盏茶功夫已读了三分之一。南海真人暗道:看得这般快法、不过走马观花而已,毫无所获又何必多此一举?

           这时,又听一人道:“无欲!让我好找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师兄!”谈无欲抬起头来,目光与素还真一触,向南海真人道:“真人,这是我师兄素还真。”素还真也向南海真人恭敬行礼,南海真人微微颔首,只听谈无欲又道:“师兄,你来看这书。”南海真人本欲阻拦,转念一想,一个是观两个也是看,两个小道童有什么能为?就由他们去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心道:在外人面前接连叫了我这么多声师兄,可见事情棘手。他心如电转,忙在谈无欲身边坐下,只听谈无欲欲言又止的说:“这书...你自己看罢!”素还真读了几行,面露古怪之色,二人对望几眼,默然无言的接着向下翻看。南海真人见此,心中渐生疑窦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半个时辰的功夫,一册书已经翻看完毕,谈素二人奉还奇书,双双转身离去。方才走入密林,谈无欲便小声说:“师兄...这书...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噤声!”素还真捂住师弟的嘴,警惕的往身后望了望,这才问道:“师弟,这书从哪里得来?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玉柱中所现奇书,就是此册...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素还真大惊,失声道:“怎会如此?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我初时也不信,可看到最后...”谈无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,“这书分明只是一本相术,咱们自幼学过的,一字未易:‘一人之身,一国之象也。胸腹之设犹宫室也,肢体之位犹郊境也,骨节之分犹百官也,腠理之间犹四衢也...’”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接口道:“‘...神犹君也,血犹臣也,气犹民也,能治其身,亦如明君能理国焉。夫爱其民所以安其国,爱其气所以全其身。民弊则国亡,气竭即身谢...’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南海真人大费周章,却得了这么一本书...等他回去与诸仙友一晤,岂不贻笑大方?”谈无欲皱了皱眉,面露不忍之色,“咱们是不是该告诉他?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师弟,你还真是好心!南海真人那样通天的本事,却栽了这样难堪的跟头,世上只有咱俩人知晓。我只怕他回过味来,为了保全颜面...”素还真跺了跺脚,拉着谈无欲的手急急道:“咱们还是快走罢!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哪里走!”谈素二人惊讶万分,只见南海真人面色青灰的挡在他俩面前,咬牙切齿的说:“你们、你们所言,当真么!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真人怎么偷听咱们说话!”素还真梗着脖子强道:“这岂是真仙所为?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南海真人哪里理他,将书随手一翻,怒喝道:“你说、你说,‘夫多思即神伤,多念即心劳’,下一句是什么?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勉力自持,颤声道:“真人原谅则个,后句是:‘多笑即脏腑上翻,多言即气诲虚脱,多喜即膀胱纳客风,多怒即腠理奔浮,多乐即心神邪荡,多愁即发须焦枯...’”

           南海真人听他背得一字不差,简直如晴天霹雳,惊怒交集!正在不知所措间,又听素还真愤愤道:“‘多好即志气倾覆,多恶即精爽奔腾,多事即筋脉干急,多机即智慧沉迷。’什么奇书,不过是本粗浅相术,我半斗坪人人成诵的!真人不去寻放消息的人的晦气,倒拿我们两个小小道童撒气!”

           南海真人被他俩一倨一恭、一唱一和顶得气血翻涌,大喝一声引动阵中雷火将那册奇书烧成了灰烬。他那时哪里能想到,两个半大孩子有这样的巧智谋略,心有灵犀、过目不忘,骗得他将一本不世奇书亲手毁去。谈素二人面露惧色,十指交缠的双手却互相紧紧一握,各自心里笑开了花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无欲,怎么还不睡?”素还真从床上坐起来,见谈无欲披着头皮坐在桌案前,又问道:“...在写什么?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嗯,怎么醒了?”谈无欲随口应了一声,手下不停、笔走龙蛇,“就完了,你接着睡吧。”肩上一暖,素还真已下得床来,将一件外衣披在师弟身上。

          素还真往纸上看了两眼,蓦然动容道:“无欲,你...”谈无欲熬夜抄录的,赫然是奇书中素还真未读到的内容。

          “你不想要吗?”谈无欲回头望了他一眼,奇道:“你不是最爱这些异术?”

          谈无欲背对着昏黄的油灯,灯影摇摇使他整个人笼上一层模糊的光晕,素还真慢慢捧起师弟的脸,用拇指来回摩挲他白腻如玉的肌肤。谈无欲抬起手,像是想把素还真的手挡开,可不知为何,他最终只是轻轻搭住了师兄的手腕。额头贴着额头,呼吸纠缠呼吸,“耳鬓厮磨,心爱情动”说得不正是此刻?素还真心如擂鼓,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林中那对男女动情缠吻的模样,师弟的唇舌会是什么味道?是不是如他身上的香气一般清甜诱人?越想越是口干舌燥,喉结耸动、手心冒汗,素还真见谈无欲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,不由一阵心虚,可又生怕错过这遭再没机会吻他,忙把心一横一手捂住谈无欲的眼睛,一手弹熄灯火,大着胆子直直低头吻了上去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嗤”地一声,油灯应声而熄,一片黑暗中,只听谈无欲低声道:“你做什...”尾音被吞进了另一张口中,过了一会儿又听他道:“好痒...干嘛舔我?”接着又是几声低喘,他断断续续的说:“别、别再闹...了... ...我要把书、书里的内容...忘光啦...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忘光就忘光,有什么要紧?”素还真终于舍得回应,他把谈无欲一把抱起来放到床上,“别累坏我的师弟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他俩在床上又吻了一会儿,谈无欲挣扎着推开素还真,怪道:“我嘴上有糖还是有蜜?你总舔些什么?”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见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粼粼水光,显得红扑扑气鼓鼓的小脸更是可爱,不由玩笑道:“你比蜜糖还要甜呢,怕不是个糖人吧?可别把你舔化了!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胡言乱语!”谈无欲狠狠瞪了师兄一眼,拉过他的袖子擦了擦嘴,嫌弃道:“都是你的口水!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俩人在床上胡乱打闹,风入小窗、乱翻书册,只见那封页上用清丽的小楷写着:《灵识化体》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得偿所愿、一宿好眠,窗外天光大亮,他坐起身来,伸了个懒腰道:“无欲,醒醒,咱们回去了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翻了个身,用被子把头一蒙,闷闷的说:“好困...”他胡思乱想了一夜,一时摸摸嘴唇、一时看着熟睡的素还真发呆,直到后半夜才稍睡了一会儿。素还真以为他是因为熬夜默书耗费心血,心里又愧又歉、又爱又喜,忙拍着胸脯道:“无欲只管睡,师兄背你回山!”谈无欲“唔”了一声,抱住师兄的脖颈,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,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朗月繁星,山行清幽,素还真背着谈无欲走在天山莽苍静谧的小路上。这条路他们幼时常牵着手跑过,这是他们回“家”的路。素还真和谈无欲六亲缘浅,父母亲人早不知流散何方,八趾麒麟把他们捡到半斗坪,从二人能说话走路就没再管过他们,他们的家人只有彼此。素还真总觉得,他和谈无欲是注定要在一起的。再没有别人能像他一样与自己如此契合,再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令自己意惹魂牵,想欺负又想疼爱,想一直一直在一起。在有生之初、在天山之巅,只有他们俩相依为命,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,眼中满满都是对方,再容不下别人。红尘中再怎样的赫赫煊煊、乱花迷眼也都是后来的,总归是差了一层。天生日月,万古无双,只有他才是他的另外半边天,只有他们才堪称是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伏在素还真背上,他早已醒了,但却并不想从师兄背上下来。少年的肩膀并不算宽厚,可是足够坚定从容,他身上的莲花香气令自己安心陶然。谈无欲不知道素还真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,怎么被他“舔”过之后,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魂不守舍、心旌摇曳?素还真背着他在满天星斗下前行,谈无欲把脸埋在师兄颈侧,他已不在乎前路是哪里。不知怎么,他忽的想起船家女孩儿亲过师兄的脸颊,心里火烧火燎、一阵别扭难受。谈无欲偷眼望了望素还真,趁他专心赶路,猛地凑上去,使劲在师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柔软湿润的唇瓣,想沾着露水的落花扫过脸颊,素还真心中一荡,反手紧紧握住师弟绵软的小手,轻声唤道:“无欲...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面似火烧,强装作听不见,紧闭双眼故意打起鼾来。星光下,素还真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,半斗坪茅舍疏篱已然在望。



    【偷书记 完】

     

    谈无欲素还真日月霹雳日月才子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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