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千单衫杏子红

挖坟请随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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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长生殿【日月】(下)(大纲流)(《金屋》《荒城之月》系列相关)

    【后宫贵乱,题材原罪,雷破天际】

    【后宫贵乱,题材原罪,雷破天际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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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ooc,雷点多到数不清,慎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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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谈家外戚势大,帝后因权力争斗矛盾重重。

    表面上水火不容,暗地里隐秘相爱。

    老素是皇帝,无欲是皇后,莫召奴是贵君(其实就是贵妃🤦‍♂️稍微改一下)。老素后宫里人挺多,是正常皇帝的后宫。

    后宫贵乱无节操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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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前章链接:金屋(上)【日月主,日月莫后宫贵乱,慎入】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金屋(中)【日月主,日月莫后宫贵乱,慎入】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金屋(下)【日月主,日月莫后宫贵乱,慎入】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金屋旧事【日月】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荒城之月【日月莫后宫贵乱,金屋姐妹篇,慎入】(上)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荒城之月【日月莫后宫贵乱,金屋姐妹篇,慎入】(中)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奔月【日月】(《金屋》《荒城之月》系列相关)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是我在做多情种【日月】(上)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是我在做多情种【日月】(中)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是我在做多情种【日月】(下)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是我在做多情种【日月】(完)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    高亮注意:

    此篇涉及生子,不喜勿入!

    此篇涉及生子,不喜勿入!

    此篇涉及生子,不喜勿入!


    素还真战场失忆,这篇算是金屋故事背景下,无数结局中最狗血的一种。

    但也是最能体现,我写这个故事想表达的东西:帝后隐秘的相爱,他们的心事没人知道,前朝后宫看似剑拔弩张,其实是在勉力维持微妙的平衡,这个平衡之所以能维持,因为他们互相信任、彼此相爱。

    而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,就是,呼啦啦似大厦倾,二人半生的用心,皆成泡影。

    你看到的,不一定是真相——假作真时真亦假。


    前篇地址:长生殿【日月】(上)(大纲流)(《金屋》《荒城之月》系列相关)


    五.

           无论素还真愿或不愿,谈无欲成了第二个知道他失忆的人。

           事已至此,脸已撕破,索性也不必瞒,素还真望着他苍白的脸,指尖不安地在案上轻敲,“朕想不明白,似你这样的人,朕怎么留到现在,没早除了你!” 

           “你除得掉么?”谈无欲漠然地说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抿了抿唇,“朕怎会娶你?”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笑道:“若我说,是因为我们两小无猜、青梅竹马,你信吗?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朕是失忆,不是失智。”素还真叹息道:“左右不过是夺嫡时想借谈家之势,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年少时急于求成,不考虑后果,真是隐患无穷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顺着他说:“是啊,所以你建金屋给我住,坐稳皇位后却不来了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?”素还真毫无愧色,“朕又不爱你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你不爱我,那爱谁呢?”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戏谑地看了他一眼,“皇后何必明知故问呢!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是肖白华?因为他救了你的命?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我看见他的那一刻,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。”素还真的声音很温柔,“他是我现在唯一信任的人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这话好耳熟啊...”谈无欲又笑了起来,笑得有些喘不过气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耳熟?”素还真蹙眉道:“别开玩笑了,朕认识你的时候,才几岁?能懂什么一见钟情啊!更别提信任了,我们在前朝后宫这样的针锋相对,朕会信你?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是啊是啊,连扯谎,都没人信呢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素还真看着他平静的脸,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,他们虽然势如水火,名义上还是夫妻,当着皇后的面说起“真爱”,到底还是有点伤人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朕走了,你好自为之。”他如坐针毡地站起身,迈步向外走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素还真。”谈无欲突然出声,直呼他的名讳,冰凉的指尖拉起素还真的手掌,缓缓放在了微凸的小腹上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素还真如被雷劈,瞬间愣在当场。他如同一个没上油的机括,缓缓转回身来,几乎能听见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咯咯响动。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,嘴角还带着笑,凤袍宽大繁复,如果不是亲手触碰,没人会知道其下掩藏了怎样惊人的秘密。他在素还真转身的那一刻,想了很多,是不是该放弃?要不要去挽留?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悬于一线,两个人都如履薄冰,也许这样,更好。可是身体先于理智,谈无欲张口叫住了他,其实素还真的每一处怀疑和不信,都在反证他们曾经有多相爱。

           如果不尽力争取,他怕自己会后悔。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并不是爱笑的人,今天却笑得特别多,笑得唇角都僵住了,露出生硬苦涩的弧度,“我们的关系,既然你都已查明,也很能自圆其说,我无从辩驳。只有一样,这个孩子,你怎么解释?”

          素还真的头发几乎都要立起来!历朝历代,皇嗣都是头等大事,皇嗣的诞生意味着皇帝可以被取代,他绝不会允许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,身怀龙裔。如果现在站在他眼前的,是后宫中任何一个嫔妃,他都会相信,这个人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,可眼前人偏偏是谈无欲。

          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证明他与谈无欲的关系并非如世人所想,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:前朝有个姓谈的丞相,后宫有个姓谈的皇后,现在,连第一个皇子也流着一半谈家的血!这个孩子是在他出征之前怀上的,如果素还真身死,这个遗腹子会是无可辩驳的继位者,到时候谈家更是呼风唤雨,甚至整个王朝都要姓谈了!

           孕育这个孩子的时机太过可怕,除非他信任谈无欲、如同信任自己,否则这就是一场最名正言顺的谋逆!素还真心如电转,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如果素还真死在战场上,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谈无欲,素还真活着回来了,谈无欲又想用这个孩子博取他的信任,好一个连环计!好一步险棋!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背上冒出一层冷汗,他听见自己微哑的声音,冷冷地说:“皇后竟来问我?该我问你才是吧!”他一步步靠近谈无欲,咄咄逼人地问:“朕怎么可能让你有孩子,你用了什么手段?还是我们做了什么交易,嗯?”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望着他,没有说话,素还真又道:“怎么这样看我?别说你做不到!”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无法否认,只有苦笑道:“是啊,我确实做得到...”他话音未落,竟猛地感觉到摁在小腹上的手突然发力!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大惊失色,旋身避开这一掌,他豁然拔出墙上的宝剑指着素还真,淡然的表情属于碎裂开来,整个人气得发抖,眼角发红的厉声怒喝:“滚!你给我滚出去!”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冷哼一声,扬长而去。剑尖“啪嗒”点在地上,谈无欲拄着剑立在原地,缓缓用手捂住了脸。

           听见喧哗吵闹的宫人们互相对望几眼,只以为和以前一样,这不过又是帝后间的一次不欢而散。


    六.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全然忘了,他是多么的期待这个孩子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留下他、留下他...”他忘了自己是怎样在谈无欲耳边缠绵呢喃,忘了自己在夜里是如何迷恋的吻着那平坦柔韧的小腹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连名字我都取好了。”他抱着谈无欲,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孩子的名姓。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收拢五指,回头与他相视一笑,这个名字里蕴含的深意不用说出口,他们已经默识于心。


           可现在的境况,已不由谈无欲再想以前。自从和素还真彻底决裂,前朝后宫局势动荡,仿佛扭动机关,射出无数隐而未发的毒箭。监察御史呈上了谈家旁系贪赃枉法的凭证,打了谈家一个措手不及,幸而谈无欲手里也有些官员秘辛,随即抛出反击。帝后两派,在前朝斗得你死我活,到底是素还真胜了一筹,因为他真能狠下心,对后党赶尽杀绝。

           后宫更是暗流汹涌,肖白华连续好几日吃不下饭、频频干呕,传了太医把脉,竟是有了月余身孕。素还真喜不自胜,压在胸中的郁气一扫而空,这才是他期待的皇子!皇后肚里的来历不明,哪是个孩子,分明是争权夺位的手段、是一张催命的符!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在御书房批改奏折时,发现刻着荷塘月影的镇纸下压着一张纸条。上面写着一句诗,是个极有意思的拆字迷,他在宣纸上勾勾画画,猜出答案是“假山”。他看着纸条上清癯飘逸的字迹,心里很肯定这是皇后写的,看来他知道肖白华有孕后坐不住了,竟也用上了争宠的小心思。

          素还真把字条撕的稀碎,他承认谈无欲的文采巧思,可惜,他没这个调情的心思。因为谈无欲的文才武功越是好、素还真就越是猜忌防备。

          他面不改色的将刚刚丁忧回来的大总管屈仕途叫进来,含笑问他是谁把纸条传递入内。

          “金屋送来的东西,从来都是我亲手传递。”屈仕途没觉出丝毫不对,只见素还真脸上一寒,命人将他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。

           屈仕途冤枉得厉害,哪知道素还真在心里默默把他划归入后党。他方才回来,转眼就又出宫养伤。

           连素有脸面的大总管都挨了打,帝后之争已然白热化。这之后,也再没人敢帮皇后给皇上传递东西。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在假山等了素还真一夜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却抱着肖白华,给未出世的小皇子取名字,俩人好不温馨欢乐。只要素还真有空,就在养心殿陪着肖白华,生怕他在宫里遭了皇后的毒手。

           晨光熹微时,谈无欲自嘲地笑了笑,露水打湿了他的长发,显得有点狼狈。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,他分明清楚,素还真不会来的。

           他已经不记得了。

           他爱上别人了。


    七.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真恨不得素还真不是失忆,而是彻底的变心,这样,他还能恨他、也不必再顾及着过往的情意,总好过现在这般爱恨交杂、混沌一片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他回到金屋的时候浑浑噩噩,往凤床上一趟,很快发起高烧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冷水心急忙去情太医,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被叫去了养心殿,围着偶尔吃不下饭的肖白华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如今的金屋,真真正正是一座冷宫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醒来的时候,模模糊糊地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。他心里一颤,待睁眼看清时,却是莫召奴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二人目光一触、相顾无言,半晌后,谈无欲才缓缓道:“有心了,多谢你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...”莫召奴顿了顿,斟酌道:“我倒识得一个名医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摇了摇头,低声说:“他自会去找。现在主动为他寻医,他反而要多心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莫召奴再没说什么,点了点头,便悄然而去。他是一个从不会令旁人觉得尴尬的人,总是那么恰到好处、那么举动合宜。
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放下了前朝后宫的所有事务,每日在金屋中闭门不出。无论周遭有多少风雨和阴谋,他只将金屋守得密不透风。这个孩子没有人期待,唯一盼他好的人,只有谈无欲自己,他只能靠自己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没了皇后的压制,后宫中人蠢蠢欲动,肖白华的安胎药出了差错,幸而被暗卫及时发现,他哪儿见过这些诡谲阴私,还是受惊不小、动了胎气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是不是你!”二人许久未见,再见竟是素还真闯入金屋兴师问罪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冷漠地说:“若是我做的,怎会只是动胎气?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素还真觉得头颅里像是着了一团火,他不该是这么冲动的人,可是在冥冥之中,他觉得这个孩子是他期盼已久的,决不允许有丝毫损伤。他太期待一个孩子了,好像等了很久很久,一点闪失都舍不得,出了一点意外,就像要了他的命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 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,见谈无欲岿然不动地坐在凤座上,绣金凤袍已遮不住小腹凸起的弧度,除了肚腹鼓起,谈无欲消瘦得厉害,连脸颊都微微凹陷下去 ,透出不健康的惨白,更显得他的眉目鲜明、锋锐逼人。分明清瘦得像一吹就倒的美人灯,可是他凛然自傲的坐在宝座上,自有一股不可冒犯、拒人千里的威严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没人敢小瞧他,连素还真也在心里打鼓。素还真甚至想,若能小瞧他就好了,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谨慎、如此防备,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朕去查了敬事房记录,出征前朕并没有宿在你这儿。”素还真盯着他道:“这个孩子,是怎么来的?”

          谈无欲毫无心虚地与他对视,一字一字地说:“如果我说,是你抱着我,求我要他的,你信么?”

          “你是说,我们... ...”素还真的心一瞬间似乎被人揪住,缓了缓才又道:“你有证据吗?”

    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谈无欲答得干脆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焦躁地踱了几步,他看见谈无欲从大袖中露出的细细的手腕,很想相信他的话,很想去握一握那如凝霜雪的皓腕,可是理智告诉素还真——不行!

          “你没有证据,我不能信你。”

          素还真一瞬间的犹疑被谈无欲看在眼里,他吸了口气,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素还真身前,用极低的声音轻轻地说:“...这算不算是证据?”

         随着飘忽的语声,他的唇印到了素还真嘴角。冰凉的、柔软的、决绝的唇,素还真瞪大眼睛,几乎能数清谈无欲的睫毛,他的手下意识的搂住谈无欲的腰,把他的皇后抱在怀里。

         素还真形容不出此刻的感受,慌乱、心动、惊惧、猜疑,百味杂陈!心脏似乎在耳膜上撞击,一声声的响着,不知是喜悦的锣鼓还是惨然的丧钟。

          心如鼓擂、手心冒汗,素还真不得不承认,他因为这个吻方寸大乱。可他爱的不是肖白华吗?肖白华令他平静安然,和谈无欲在一起,时时刻刻都恨不能绞尽脑汁、滴尽心头之血。

          一缕清甜的冷香脉脉缠上鼻间,闻见这香气的瞬间,素还真全身巨震、倏然一惊,慌忙推开谈无欲道:“你身上是什么味道?”

          “你又用催情香?!”他不等谈无欲回答,已是恼羞成怒、幡然变色。

          “我没有,”谈无欲垂眸道:“我身上从不用香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险些被他用香蛊惑,心中警铃大作,转瞬将旖旎情思全抛之脑后,“你不用香?我不信。”他顾不得失态,在金屋中四处翻找,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我早听人说过皇后的事... ...”

           像是打定主意和谈无欲作对,又或是为自己方才的情动找出借口,素还真疯魔似的要找出谈无欲藏起的香,打碎了玉盘、碰坏了梅瓶,还真让他找了出来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哈哈!”素还真拿起一个瓷瓶,解脱般的笑道:“我就知道,你在骗我。君心?你就靠这些下作手段,俘获君心吗?妄想!你别想骗我、别想骗我!”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回想起来方才无法抑制的血热情动,依然心悸,谈无欲实在是太危险了,他差一点就信了、差一点就相信谈无欲荒唐的暗示,相信他们顶着所有压力,隐秘的相爱。

           他狠狠把瓷瓶掼到地上,香丸散落了一地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离开后,谈无欲很久都没有动。冷水心走进来,被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,谈无欲惨白着脸拾起一颗被踩碎的香丸,幽幽道:“这才真叫,失了君心。”


    八.

          皇长子出生的那天,素还真根本没露面。产程很长,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,凤榻被血浸透,冷水心的眼睛都哭肿了。

          宫人来回报的时候,素还真正爱惜的抚着肖白华的肚子,浑不在意地说:“让钦天监给取个名字吧。”

          “皇后那边说,名字已取好,叫续缘。”

          素还真的眉毛皱了起来,恨恨道:“有什么缘可续?改掉!拿皇子的名字来取媚邀宠,亏他想得出来!”

          宫人吓得瑟缩,赶紧去金屋传旨。可皇后也一样强硬,说什么也不肯改。

          素还真虽恼怒,但是他对谈无欲避如蛇蝎,生怕再见他,又要着了道,索性也不再管。反正他既不见皇后,也不见皇长子,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,叫什么都无所谓。

          几个月后,肖白华也诞下一子。他孕期时被素还真照顾得无微不至,生产时也没受什么罪,顺利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。

         “此乃朕第一子也!”素还真吻着孩子的小脸,忙不迭地宣布大赦天下,为他心爱的孩子祈福。


           “那是他的第一子,你又是什么呢?”谈无欲用指尖摸着孩子的嫩脸,续缘抓住他的手,忽然大哭起来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肖白华产子后已封了皇贵妃,他这个无宠的皇后压在人家脑袋上,碍眼得很。这后宫里,只知有皇贵妃之子,不知有皇后之子,嫡子长子又如何?谈家倒台那天,就是他们让位之日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也有人觉得肖白华出身卑贱,不配高位,可素还真态度坚定,已有要立肖白华之子为太子的意思——是啊,素还真就是这样的人,无论利益交缠有多难解,只要认定,便不肯放手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有时想起从前的事,觉得恍如隔世。他只能恨他们两人都太聪明,脑筋一动就是无数花招,覆雨翻云、玩弄权谋,一件事能留下无数多的解释,不想人知道的秘密,必会做得无迹可寻、死无对证。

           向时在权力倾轧争斗中,也觉得疲惫折磨,可现在想来,那些辛苦竟都是甜的。他们愿意为了彼此费心,他们互相信任,他们曾那么相爱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机关算尽,却仍算不出一个情字。
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恍惚间睡了过去,梦到了他们小时候。

           在花开灼灼的桃花树上,谈无欲看见素还真笑着向他张开手。他有点犹豫,要不要跳下去,因为谈无欲曾亲眼见过,定国公家的小世子被摔得好惨,素还真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,收回了手。从那天起,小世子再也不敢缠着他,素还真看似温柔、实则最狠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可谈无欲还是跳了下去。他闭着眼睛,稳稳落到素还真怀里,素还真笑得那么好看,还轻轻的亲了亲他的脸。谈无欲从那个时候,就知道他在素还真心里,是不同的,他会接住他、会牵着他的手、会情不自禁的吻他。

           梦里的两个人,瞬间长大,素还真还站在树下,又向他伸出手。谈无欲一跃而下,这一次,没人接住他,谈无欲摔得好疼。

           他茫然坐在原处,看着素还真牵着别人,渐行渐远。


    九.

            莫召奴请谈无欲看戏,点的是一出《长生殿》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台上的唐明皇正唱着:“寰区万里,遍征求窈窕,谁堪领袖嫔墙?佳丽今朝、天付与,端的绝世无双。思想,擅宠瑶宫,褒封玉册,三千粉黛总甘让。惟愿取恩情美满,地久天长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花摇烛,月映窗,把良夜欢情细讲。莫问他别院离宫玉漏长... ...朕与妃子偕老之盟,今夕伊始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看得极投入,他望着戏台上的粉墨故事,叹息般的轻声道:“七月七日长生殿,夜半无人私语时。他们说的话,又是怎么传到写词人耳中的呢?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莫召奴笑道:“隔墙有耳,大约还是宫女内侍所传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哦,”谈无欲向冷水心道:“我和他说的话,你也曾听到过么?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谈无欲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悲色,冷水心的眼泪,却倏然掉了下来。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,她没听到过帝后的爱语温存,因为他们互相一望,就不必再多说什么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看呐,连后世的野史传奇中,也留不下他们相爱的故事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哭什么,不记得就算了吧。”


            这出戏唱了好久好久,谈无欲看得如痴如醉,好像台上的人就是他自己。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魂飞颤,泪交加。堂堂天子贵,不及莫愁家。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?百年离别在须臾... ...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“有人说,杨妃没有死在马嵬坡,她去了东瀛。”莫召奴看着谈无欲的侧脸,“对她来说,那是个好结局,皇后以为如何?”

            舞台上咿咿呀呀的歌吹还在继续,谈无欲转过头看着莫召奴,半晌后才说:“是啊,那是个好结局。”


    十.

           肖白华封了皇贵妃,赐居甘泉宫。素还真批完奏折,夜已深沉,他懒得挪动,便准备在养心殿歇下。

           宫人们吹熄宫灯,退了下去,素还真撩开床帐,忽而摸到如玉一样的肌肤,那个人抱住了他的脖子,吻上他的唇。

           “白华,是你么?”素还真的声音温柔带笑,话刚出口,他便闻到一股冷香,怀里的身体也从柔软多情变得僵硬冰冷。

          “皇后!”素还真站起身,倒退了几步,“你怎么在这儿!”

          谈无欲靠在床柱上,笑着说:“要再吻我一下么?”

          素还真心烦意乱:“你嘴上有鹤顶红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“哈!”谈无欲起身走到窗畔,伸手推开轩窗,皎洁的月色笼在他的银发上,他的声音像一阵夜风,微不可闻:“我来和你告别。”随后,他整个人好像融化进了月光里,一眨眼,就不见了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,可窗户大敞、被褥凌乱,皆证明有人来过。

           很快,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宫人的喧哗,“走水了!走水了!”


          京城的人们多年后仍忘不了那场大火,皇城里的火焰蹿得天一样高,半个夜空都被映得通红,辉煌的金屋付之一炬,像是涅槃的火凤。

          火势太大,救无可救,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楼飞阙化为灰烬。

          “无欲...无欲... ...”素还真的嘴唇开开阖阖,在火光中喃喃自语。

          肖白华站在他身后抖如筛糠、紧紧捂住咬破的嘴。素还真似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他终于把夜夜念着的名字叫出了声。


    十一.

           宫里传出消息:皇后与皇长子,死于大火。

           谈无欲抱着续缘,站在东渡的船头,觉得人生无常如此,一场变故,令他们二人半生的用心,皆成泡影。幸而他还有续缘,就当素还真死在了战场上,宫里的那个人另有所爱,他也不必再牵挂。


           丧事喜事、新人旧人,后位不可空悬,皇帝要立肖皇贵妃为新后。

           分明是少了一个心腹大患,素还真找不到为谈无欲和那个孩子伤心的理由,可是他每每想到他们,都觉得心脏绞痛,渐渐的,他也就趋利避害,并不去想。

           封后典礼前夜,素还真打算给肖白华一个惊喜,将他的儿子立为太子。

           乌云沉沉,天上传里闷闷的轻雷,今夜有雨。

           素还真从匾额后取出立储金匣,他用随身的玉钥打开匣子,赫然发现其中放着一副写好的诏书!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,几乎蹦出嗓子眼,胃也开始痉挛,一阵阵针扎似的疼。

           他深深吸了口气,喉头滚动、额上冒汗,这份诏书上写着什么?是谁放进去的?素还真颤抖着手,展开明黄的绢帛,上面是他的亲笔手书:“...传位于皇嫡长子素续缘。”

           炸雷响在半空,素还真的脸色被闪电映得惨白。

           诏书飘落在地,屋外电闪雷鸣,大雨倾盆而落。



    【完】

    枉费了,意悬悬半世心;好一似,荡悠悠三更梦。 

    忽喇喇似大厦倾,昏惨惨似灯将尽。 一场欢喜忽悲辛,叹人世终难定!终难定!

    这个故事里,他们俩可说是,皆因聪明累,到底枉凝眉。

     

    结尾,老素终于找到了他要的“证据”。他认为献媚争宠的名字,无欲不肯改掉的名字,续缘,可能再续?

    老素真的超爱师弟,爱到失控,爱到他自己都不敢信😂!这篇里的每一把刀,其实都是糖。

    老素挺无辜的,一切都怪失忆和狗血!!!失忆渣真好用,怪不得大家爱写。

    话说回来,如果他不是失忆,是真变心,谈皇后就已经登基了=。=

    本来想把崽写死🤦‍♂️,觉得太狠了,没忍心。如果崽没了,也别想什么“续缘”了,八成是要改朝换代了。

    无欲:臣妾这个皇后已经当得厌烦疲倦!是时候换皇帝当当了!

    老素:别!不是!内什么!我想起来了!!


    肖白华——小白花是也,哈哈哈哈哈,也许他代表了老素潜意识里理想的皇后:平淡易掌握,单纯不操心。

    可惜他遇到了无欲,吃过满汉全席,还怎么吃清粥小菜?

    里面有些梗,具体内容在前篇。

    我觉得这不算一个be,应该算是oe,开放结局。俩人都没死,老素找到了他要的证据,续缘也许真的能“续缘”吧。

    大纲文,随便胡写,漫天狗血——爽就完事了!

    某桃:说起狗血,你似乎没写过失忆梗?

    不是我不写,是怕写了你受不了哈哈哈哈哈,可还满意?


     

    谈无欲素还真日月才子日月霹雳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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